我问:这就是地狱的人无法在天堂的门口呆下去的原因?
使为说:对!他们接受不了天堂的热,而只能在地狱接受被他们歪曲而变形了的热。这也就是我经常跟你讲的,不是主偏心让有些人进不了天堂,而是这些人只能选择愿意、热爱、喜欢住在地狱,否则的话他们没有办法活得下去。
我点着头:啊,是这么一回事。
我顿时觉得对爱的认识又进入更深的层次了。以往总以为,一说到爱,似乎就只能与神连在一起,却没有想到,它居然也可以和地狱有所连接,只是你必须站在正确的立场去理解,断章取义当然不行。
使为突然问我说:你还记得以前见过的那个名叫营虫的男人吗?
我说:当然记得。
使为说:他就住在其它地方,类似这样的“红灯区”。
我吃了一惊:啊,地狱里的“红灯区”还不止这一个?
使为说:当然,灵界是与世界互相对应的。人间有多少的旷野、红灯区,地狱就有多少的旷野、红灯区与之对应。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进了灵界后,老是以为还活在人间光景中的原因。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只是想到,怎么样才能让世人了解和明白,原来人间的一切,无非是灵界的“影子”。人所喜欢的,或人所不喜欢的,这里都有。
* * *
此后,使为又带我来到一个叫死水湖的地方。它的面积相当大,站在湖的这一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湖另外一边模糊的样子。
想不到,在地狱里居然有山又有水,原先一直以为它有的不过就是火。
在湖边的草丛里,栖息着一条条张开巨口的蟒蛇,它们就像大橡皮圈一样,把身边的人卷了起来,被卷得动弹不得的人,只能伸着舌头透气,似乎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在离开湖边远一些的地方则有大鱼,像海怪一样把泡在水里的人,反反复复地吞下去、吐出来。由于受尽了折磨,被大鱼吞吃的人,一个个的脸都被扭曲得极其难看,就像丑陋的老巫婆那样,不堪入目。
湖的中心区域处处都是黑色,就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沥青,整个湖面都停滞了下来。怪不得,给它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死水湖。
使为说:这些被蛇困,被鱼吃的人,都是一些在人间充满着不满、仇恨、报复之心的人,现在落在地狱这番的凄惨光景之中,实在怪不得谁。
实际上,从主那里里灌射下来的热和光,不管是对灵界,还是对人间,每个人所接受的成分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善恶好坏之分。但是,因为接受之人的性质和反应不一样,就造成了最后的结局不一样。
我问:这话怎么讲?
使为说:就像一样的阳光普照大地,花园里的草木接受了它,出现了万紫千红的美景;但一个充满了糜烂之物的垃圾堆吸收了它,却可能臭味冲天,。这不都是由于活的草木和死的垃圾,彼此之间的性质不一样而引起的吗?
任何人能不能把垃圾发臭的责任推给阳光,以及掌控阳光的人身上?
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着,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许多人都不去想呢?
* * *
离开地狱的死水湖不久,使为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好,接下来,我再带你去看一看真实的地狱。
我问:真实的地狱?难道我们看过的这些都是假的?
使为说:当然不是假的,只是我知道这些地方和你原来心目中所想象的地狱,还是有一段距离。所以下来要带你去的地方,都是要钻进坑洞的,与你原先所想象的可能更接近,不就显得更加真实吗?
我说:原来我还以为,地狱就像人间传闻所讲的,只不过是一座大监狱,里面关着很多被惩罚的犯人罢了。万万想不到它是现在所看到的这种模样。
使为说:实际上,地狱和天堂都并非指一个地方,而是它们各自代表人不同的状态。或者更接近地说,乃是各指一个人。
我脱口而出:一个人?
使为:正是,一个人。你看一个人的身上,内有五脏六腑,外有前胸后背、头、上下肢等等不同的部位,大大小小,应有尽有。
而天堂就像一个人,里面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社群,排列的次序也上下内外有别,丝毫不乱地一一对应着人体各个不同的部位。
同理,地狱也像天堂一样,有着数不尽的社群,分布在各个区域。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或是下来要去看的坑坑洞洞,只不过是整个地狱沧海一粟的代表。所以,说它是与天堂恰恰相反对应的一个人,一点都不过分。
因为,天堂里生命品质最好的人,就像一个直立的人一样,头排在最上面;而地狱却正好相反,习性最恶的人,就像头向下栽一样,被扔在深不见底的坑里面。
由此而来,你就可以明白,其实当一个人活在人间的时候,无形之中就已经跟天堂或地狱里的人挂上钩了。只是在人断气之前,一切还未成定局,主留下了不少变数和余地,等待着人去悔改。但是许多人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而一旦进入了灵界、知道人死后的真相时,却已经为时太晚,后悔莫及了。
当我们谈得正欢的时候,使为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山头对我说:到了,就在这里。
我扫了几眼,实在看不出这个小山头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间,只见这个小山头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随之就听到从里面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使为说:你随我跳进水里去!说时迟那时快,他拉着我的手,从山的裂缝穿过去,一道翻滚的激流就出现在我们的脚下。
“跳!”使为一马当先跳进水里,回过头来挥挥手叫我也跳下去。
我并不熟悉水性,但这时也不管那么多了,凭着对使为的信心,双眼一闭就往下跳。双脚刚一触地,“哟!”怎么霎那间水就没有了,我的衣服连一点水气都摸不到。
使为伸出了大拇指说:行!参观地狱是需要勇气的,你算拿到了入门票。
我们开始顺着一条阴暗的通道往里面走,尽管通道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我们的手指就像装上了敏锐的感应器,所到之处都了如指掌,绝不会碰壁。就这样我们慢慢地往前移动,不久就看到前面出现了暗红色的亮光,知道通道走完了。
在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厅,起码可以容纳好几百人。整一个大厅闪耀着暗红色的烛光,难以看清里面之人的真面目。这时,我们发现从自己的前额,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它类似下井的矿工所戴的头盔上发出的灯光,但只是比矿灯要亮多了。
在这亮光之下,我们看见大厅里的人,原来是各式各样丑陋的怪物,有的像狮子,有的像熊,有的像豹,有的像蛇,说有多丑就有多难看。
这时,我又发现远处有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可以看到这个人的脸很宽,几乎比一般的人要宽出三、四倍。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看起来是稻草做的白帽子,孤零零地在大厅里的一个角落里坐着。
忽然间,来了几个拉长着脸的家伙,他们的脸也比一般人要长出很多。特别是上半部的脸变得下宽上尖,就像戴上了一顶金字塔型的滑稽的肉帽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长脸人一靠近宽脸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一阵毒打。挨打后,宽脸人的脸就像一块发酵的杂色面包,青红紫黑都凑在一块了。
使为暗暗地跟我说:这些人原来都是骗子,只是你讹我诈不同伙,现在什么面具都不要戴了,拳打脚踢是必然的事。
我见那宽脸人,全身倒在地上,手抱着双膝,就像虫子一般地滚动和抽搐着。那几个刚刚把宽脸人置于死地的长脸人,一转身又迎面遇见了一帮比他们来头更凶的家伙,一场互相折磨的恶斗又开始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地狱人一直要面对的日子。因为他们同样都是得到了灵体的人,所以想死、要死,但又死不了,就只能这样一直为着自己在人间的无知罪过和执迷不悟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接下来,我们看见整个大厅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淡,而且厅里面的怪物一个个冷得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