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灵人界
四十四、灵人界和人死后的状态
421、什么是灵人界？灵人界｛注1｝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地方或状态，人死后首先进入那地方，过了一段时间后，根据他在世上的生活，要么升入天堂，要么堕入地狱，
｛注1｝：【英251】本章定义的“灵人界”是史威登堡在其整个作品中使用的一个技术术语。它指的是“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区域。在那里，人们在去天堂或地狱之前度过“死后的中途状态”。不要将“灵人界”与“灵界”混淆，尽管前者是后者的一部分。当史威登堡提到“灵界”时，他意指“天堂、灵人界和地狱”。
422、灵人界是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中间地带，也是人死后的中间状态。从地狱在它下面、天堂在它上面这一事实，我已经很清楚这是一个中间的地方；它也是中间状态，因为只要人在其中，他就既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狱。对人而言，天堂的状态是良善和真理在人里面的结合，地狱则是邪恶和伪谬在人里面的结合。每当灵人里面的良善与真理结合时，他便进入天堂，因为如刚才所述，该结合就是他里面的天堂；相反，每当灵人里面的邪恶与伪谬结合时，他便进入地狱，因为该结合就是他里面的地狱。结合在灵人界实现，因为此时，人处在中间状态。无论你说理智与意志结合，还是说良善与真理结合，都是一回事。
423、首先谈谈理智与意志的结合——和良善与真理的结合是同一回事，这结合在灵人界实现。｛注1｝人有理智和意志，理智接受真理并从中形成，意志接受良善并从中形成。因此，无论一个人从理智中理解和思考什么，他都称之为真理；无论一个人从意志中意愿和思考什么，他都称之为良善。从人的理智中，人可以思考，因而感知什么是真理什么是良善；然而，只有当他意愿并行出真理和良善时，才是出于意志思考真理和良善。当他意愿并出于意志行出真理和良善时，真理和良善既在他的理智中，也在他的意志中，因而在此人的里面。因为唯独理智或唯独意志都不能构成人，而是理智和意志一起构成人。因此，凡在这二者里面的，就在此人里面，并属于他。仅仅在理智里面的，并不在他里面，那只是他记忆中的事物或知识，当他与他人在一起时，他能想到这些，在他之外而非在他之内，也就是说，他能谈论并推理它们，而且能模拟与之相一致的情感和姿势。
｛注1｝：【英252】这是史威登堡从多个角度解释的一个话题，也许是试图纠正他所认为的在同时代思想中的一个严重缺陷，即在信仰和仁爱（对他人的体谅）、真理和良善、理智和意志之间作出选择，二选一（参见上文第13节注释【英32】、第26节注释【英47】和第32节注释【英50】）。
424、仅从理智中思考而不同时从意志中思考，这种能力被提供给人，是为了使人能被改造。因为人通过真理被改造，而真理属于理智，如刚才所述。就人的意志而言，人生在各种邪恶中，因此，人出于自己的意志，只愿意利己，不愿意利他，当不幸发生在别人身上时，自私自利的人则会幸灾乐祸，特别是对自己有利时，更是如此，因为他的愿望就是把所有人的好处都转到自己这里来，无论是荣誉还是财富，只要得逞，他便由衷地高兴。为了纠正和改造这种意志，人被赋予理解真理的能力、以及通过真理征服源于意志的邪恶情感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人可以从自己的理智中思考真理，谈论并行出它们。但是，除非人出于自己、也就是发自内心地意愿并行出真理，否则，他不能出于自己的意志思考真理；而当他具有这种品性时，他出于理智思考的一切，属于他的信；他出于意志所思考的一切，都属于他的爱。这意味着他的信和爱，就像他的理智和意志一样，在他里面结合起来。
425、因此，理智中的真理与意志中的良善结合到某种程度，也就是说，人从意志中意愿并行出真理到某种程度，他便在某种程度上拥有天堂在自己里面，因为正如上文所说的，良善与真理的结合就是天堂；另一方面，理智中的伪谬与意志中的邪恶结合到某种程度，人便在某种程度上拥有地狱在自己里面，因为伪谬与邪恶的结合就是地狱。但只要理智中的真理与意志中的良善没有结合，人就处在中间状态。如今几乎每个人都处在这样的状态：他有一些真理的知识，并基于他的知识和理智对真理有所思考，或多或少或完全不遵行真理，或出于邪恶的热爱和随之而来的伪谬的信仰而与真理背道而行。因此，为了使人要么有天堂，要么有地狱，在他死后首先被带到灵人界。在那里，对将要升入天堂的人，发生良善与真理的结合；对将要堕入地狱的人来说，发生邪恶与伪谬的结合。因为无论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都不允许任何人有分裂的心智——理解一件事而意愿另一件事，每个人都必须理解他所意愿的、意愿他所理解的。因此，在天堂，人们意愿良善也理解真理；而在地狱，人们意愿邪恶也理解伪谬。故在中间状态下，善人所拥有的伪谬会被除去，与他们的良善协调一致的真理则被给予他们；而恶人所拥有的真理则被除去，与他们的邪恶协调一致的伪谬则被给予他们。从这些事情可以清楚地看出什么是灵人界。
426、灵人界里人数众多，因为所有人（死后）首先在此聚集，也在那里被检查并做好准备。人们在灵人界停留的时间并不固定，有些人一进来，很快就被带进天堂或被扔进地狱；有的只在那里待数周，有的数年，但不超过三十年。人们停留时间的不同是由于人的内层与外层之间的对应，或对应的缺乏。在灵人界，人是如何从一个状态被引入另一个状态、并做好准备的，将在下文讲述。
427、人死后，一进入灵人界，就被主清楚地区分开来。恶人立刻附属于地狱社群，该社群是他们在尘世时照着他们的主导爱而在的社群；善人则立刻附属于天堂社群，该社群是他们在尘世时照着他们的爱（仁爱和信仰）而在的社群。还过，尽管他们被这样分开，但所有活在肉身时曾是朋友和熟人的人，尤其妻子和丈夫，以及兄弟姐妹，仍可见面交谈，只要他们有这种愿望。我见过一位父亲与六个儿子交谈，他认出了他们；还看见其他许多人与他们的亲戚朋友相聚，但因为他们在世时的生活而形成了不同的性情，故很快就分开了。但那些从灵人界来到天堂或地狱的人，除非他们出于相似的爱而有了相似的性情，否则，彼此就不再看见或认识。他们之所以在灵人界而不是在天堂或地狱看见彼此，是因为那些在灵人界的人被带入一个接一个的状态，就像他们活在肉身时所经历的那样。但是后来，所有人都被带入与他们的主导爱相一致的永久的状态，在那种状态下，一个人只能通过爱的相似性认识另一个人，因为这时，相似的联合，差异的分离（参看上文41–45节）。
428、正如灵人界是人的天堂和地狱之间的中间状态，它也是一个中间地带，地狱在它下面，天堂在它上面。所有的地狱都朝灵人界关闭，只有通过像岩石中的洞穴和裂缝以及大豁口才能打开，这大豁口被看守着，未经许可没人能出来，除非是紧急情况（下文会谈到）。｛注1｝天堂的四面八方也是封闭的，通向每一个天堂社群的只有一条窄路，入口也被守护着。这些出入口在圣经中被称为地狱和天堂的大门和门口。
｛注1｝：【英253】这个承诺显然没有兑现。本书的其余部分只是提到了从地狱出来的灵人，就是简短地提到恶灵“进出各种地狱”，作为他们在灵人界的第二状态的一部分（参阅下文第510节）。
429、灵人界看似崇山峻岩间的谷地，到处是蜿蜒起伏的山丘。天堂社群的大门和门口只有那些预备好上天堂的人才能看见，其他人则找不到。从灵人界到每个天堂社群只有一个入口和一条路，但这条路在上升的过程中会分为数条。
地狱的大门和门口也只有那些即将进入地狱的人才能看见，那时，这些门向他们开放。当这些门被打开时，便看见阴暗的、看上去是乌黑的洞穴向下倾斜到深渊，那里又有更多的门，令人作呕的恶臭通过这些洞穴散发出来，使得善灵逃离，因为他们憎恶这些，但恶灵却寻求它们，以这些为乐。因为人在世时若以自己的邪恶为乐，死后就会以这邪恶所对应的恶臭为乐。在这方面，恶人好比喜食腐肉的禽兽，如乌鸦、豺狼、野猪，它们一闻到腐肉或污秽的臭气，就飞奔过去。我曾听见一个灵人闻到从天堂流出的气息后大声地喊叫，好像受到撕心裂肺的折磨；而当从地狱流出的气息临到他时，他就变得平静而快乐。
430、每个人里面都有两个门，一个通向地狱，向邪恶及其伪谬敞开；另一个通向天堂，向良善及其真理敞开。那些处在邪恶和伪谬中的人，地狱之门向他们敞开，仅有少许天堂之光从上面的缝隙流入他们，通过这种流注，他们才能思考、推理和说话；但天堂之门向那些处在良善及其真理中的人敞开。因为有两条道路通向人的理性心智，一条更高或内在的道路，从主来的良善和真理通过它进入；另一条较低或外在的道路，从地狱来的邪恶和伪谬通过它从下面进入。理性心智本身就在这两条路的交汇处。因此，天堂之光在多大程度上被允许进入，人就在多大程度上是理性的；相反，在多大的程度上不被允许进入，人就在多大程度上是不理性的，无论他自己看起来是多么理性。
我说这些事，是为了让人们知道人与天堂和地狱对应的性质。人的理性心智在形成的过程中，与灵人界对应。在它之上的对应于天堂，在它之下的对应于地狱。那些预备进天堂的人，理性心智之上的区域是打开的，而下面的区域则向邪恶和伪谬的流注关闭；但那些预备下地狱的人，理性心智下面的部分是打开的，上面的部分则向良善和真理的流注关闭。因此，后者只能看到自己下面的，即地狱；而前者只能看到自己上面的，即天堂。往他们上面看就是仰望主，因为祂是天堂的一切所注视的共同的中心；往他们下面看就是背离主，朝向相反的中心，地狱的一切都注视并趋向这个中心（参看上文第123–124节）。
431、在前文中，凡提到“灵人”，都是指尚在灵人界的人；而提到“天使”，则是指那些已进入天堂的人。